都说马来西亚是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典型国家,但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冷知识:其实马来西亚已经是发展中国家里的翘楚了。
2023年贸易逆差的前二十里,只有中国台湾(1)、马来西亚(11)、爱尔兰(14)和韩国(15)四个是以制造业出口为主。其他经济体主要是出口油气、煤矿和有色金属。其中,马来西亚是2022年中国大陆第三大芯片来源地,仅次于中国台湾和韩国。因为马来西亚有超威(AMD)、英特尔等半导体封测厂。中国从马来西亚进口的第一大工业品就是机电产品,其中排名第一的是集成电路。
虽然马来西亚也出口棕榈油、原油、液化石油气和精炼石油,还是中国第四大石油进口国,但它至少四成的出口都是电子制造业,和澳大利亚、新西兰、俄罗斯、沙特这类纯资源国家不同。直到现在,马来西亚还是九十年代“亚洲四小虎”里人均收入和发展水平最高的。
其实马来西亚是有机会和韩国一样转型为发达国家的。马来西亚在1981年政治强人马哈蒂尔上台后正式开启工业化进程。很可惜,他犯了几个致命的错误:
1,没有强制要求本国企业发展外贸。国内企业在关税保护的温室里赚的盆满钵满。企业家把心思全花在了骗取国家补贴上,根本没有动力出海和真正的强者竞争。出口创汇能力的严重不足,导致马来西亚的外债飙涨,为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埋下隐患。
2,没有引导企业家投资工业制造业。这导致企业家纷纷投资房地产,比如华人首富杨肃斌投资的是房地产和各国的水电煤气,林梧桐开设了全马唯一有特许经营权的合法赌场(亚洲第二大赌场)。海量的资金没有流入实体经济,而是流向了不需要任何技术进步,躺着就能赚钱的垄断行业。
3,只对国有企业投资支持,缺乏对民间中小企业的扶持。政府只批准设立了一家汽车制造商,宝腾汽车。2017年中国的吉利汽车已经收购了宝腾49.9%的股份。
说实话,没有哪位私企老板愿意干苦活累活挣钱少的制造业。但是制造业比起金融业能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,不仅有利于社会秩序的稳定,还能增强国家的出口创汇能力。这就需要在实现资本的原始积累后,以国家力量为主导,通过行政手段逼企业投资实体经济。马来西亚就是在这一点上偷了懒,错过了产业转型和技术升级的关键期,以至于现在陷入停滞,被后来者弯道超车。